“世界破破烂烂,小狗缝缝补补”“地球没了猫猫还能转吗?硬撑罢了”……猫狗宠物始终是社交网络上的热门话题。飞盘、露营、Citiywalk……互联网上年轻人的“心头好”不断在变雷竞技,“萌宠”却一直占据年轻人讨论密切的话题。无论是遛“纸狗”“纸猫”、大学生帮遛狗、给宠物佩戴的对讲机小帽子卖断货……猫咪狗狗从年头火到年尾。
根据《中国宠物行业白皮书——2022年中国宠物消费报告》显示雷竞技,2022年,城镇宠物(犬猫)消费市场规模为2706亿元,城镇犬猫数量为11655万只,较2021年增长3.7%。如今,想养一只宠物也变得越来越容易了。很多网友表示,朋友圈里多了官宣自己拥有了一只猫猫或者狗狗的朋友,“猫狗双全”的同龄人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社交平台上遇到流浪动物、捡到小动物的帖子也不罕见了。根据中国培森动保研究院发布的报告,我国流浪动物的数量已经接近5000万只。因为得到一只宠物太容易,被抛弃的宠物数量也在与日俱增。流浪宠物救助站的数量在不断增加。
“我们救助站的地址切记不要随意转出去,平时我只会透露给志愿者或者领养人。”微善助宠小屋的发起人阿简不希望救助站被太多人知道。作为在顺德生活工作已16年的90后,从2013年在街边捡到一只狗狗开始,他已经持续救助流浪宠物十年了。
“我一直以来就特别喜欢狗,可以说我的人生每个阶段都有狗狗的陪伴。”小时候,阿简和外公在小河边住着,家里养了两只狗狗,阿简常常带着它们嬉戏玩耍。童年的时光里,他最好的玩伴一直是它们。
后来他从老家河南来到顺德,在工作的第二年便在街边捡到了自己的第一只狗狗。“看见它们流浪我于心不忍”。陆陆续续的,他家里的流浪狗越来越多,心软的他偶尔还会带小猫回家。“实在是家里养不下了,而且邻居也有意见,觉得你家怎么这么多宠物,于是我开始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在此期间,他四处想办法为“孩子们”找一个新家。“那时候,还没有微信,我都是通过论坛、QQ群去发布消息、一个个群地加,寻找想收养他们的好心人。”
为了更好地为这些流浪宠物找到真正的家,阿简曾经开过一家宠物店,把捡来的猫狗放店里养,方便领养人来看。
很快他就发现,宠物店确实方便了领养,但同时也让更多不负责任的主人有一个更方便的弃养点。“宠物店门口经常会有人把不要的猫狗扔在那。最后的结果是,遗弃的速度远远比领养的速度快。”阿简叹了叹气,“有时候就是这样,让我们为他们不负责任的行为买单。”
后来店铺倒闭,阿简为了好好安置这些“毛孩子”,他在伦教找到一处两层的老房子,上下没有邻居,空间也大。“我们家人睡二楼,一楼就分隔好给狗狗和猫咪们住。”
这个独栋的老房子可以说是救助站的雏形,阿简每月需要为此付上1000元的房租。他说,这不算最大的压力。“当时最困难的是猫狗的医疗问题,因为整个伦教没有一家宠物医院,只有一家宠物店,我们只能跑到大良去治疗。”宠物的医药费动辄几百上千,这是救助最大的压力。
老房子换大空地,大空地换大厂房,接收的宠物从十几只到50多只,最高峰的时候甚至有80多只。面对越来越多的流浪宠物和求助信息,阿简觉得这样是治标不治本,“真的救不完。”
走进顺德伦教一处工业区,在一众工厂中间有一处不起眼的铁皮房,里面住了50多只品种不同、大小各异的小狗。在金属摩擦声、机器撞击声中,小狗们的叫声反而不甚刺耳。
当记者走进铁皮门时,一只稳重的大金毛一边摇着尾巴,一边靠近嗅嗅新朋友的味道。放眼望去,救助基地内分成了几大区域,中小体型不爱打架的几只住在一起,体型壮硕的“大孩子”单独住,新来的小狗则安置在独立的一片区域内,住在自己的笼子里。阿简告诉记者,这是为了防止新成员将传染病传给其他狗狗。
在这里的很多狗狗并非相貌不佳、残疾、重病,绝大部分的狗狗都是体格正常、性格友好的,“我们捡到的狗狗非常多的是品种狗,包括金毛、拉布拉多、贵宾、阿拉斯加、德牧等,甚至还有杜宾这样佛山禁止饲养的品种。”阿简说道。
阿简和微善的志愿者们判断,这些狗狗之前九成是有主人的。它们流浪的原因,有可能是主人故意遗弃,也可能是没有牵好绳子。
在最靠近门口的一侧,有一只泰迪引起记者的注意。每当有人靠近它,它就会不停地摇尾巴,把头伸出栏杆外,并且不停地以人行走的姿态在围栏后来来地表演,希望能有人过去摸摸它。“这只泰迪很可能是之前的主人教它像人一样站立行走。但其实这种姿势对它的身体非常不好,对关节磨损严重,老了以后严重者会瘫痪。”阿简介绍道。
“这个厂房是今年新租下的场地,以前的地方因为拆迁被收回去了。”厂房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水泥、铁皮,但不少地方都画上了活泼趣味的Q版涂鸦。“新家搬迁后,我们志愿者就过来帮忙美化一下,画上各种可爱的漫画,看着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阿简介绍,在大概三四年前,他开始注册“微善助宠”这个品牌,有意识地运营。“和最开始的单打独斗相比,现在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帮助狗狗,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每逢周末或者其他空闲时间,一些家中有养狗或想养但还没有条件去养狗的朋友就会来到救助站帮忙。这群志愿者中许多是父母带着孩子来做公益的。来到这里,志愿者们会帮忙清洁住所、给狗狗洗澡、喂它们吃东西。当然,最重要的任务是陪它们玩。“狗狗一定要多和人接触,这样它才会性格开朗起来,不怕人也不孤僻,而且也不会见到人就亢奋。”
“其实整个救助站包括我都是志愿者。”阿简微微一笑,目前他正在寻找一位全职的管理员,专门看护它们。
“其实大家不用觉得我们这里什么都缺,目前救助站收入支出是可以持平的。首先,我们每个月会开一个帖子筹集食物的资金大约几千块,专门买鸡牛羊肉、南瓜番薯、蔬菜等等,然后也会有好心人愿意每月捐赠,大概每个月会有1万多元的收入,这些花费除了食物外,就是一些日常开支,比如护理物品、电风扇、水等等,还有之后会发一人的工资。”阿简表示,每个月他都会把开支控制在2万元以下。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没有办法无限制地接收流浪小狗。“每天都会收到七八条求助信息,但每个月我大概只能为两三只狗狗找到新家。”因为给基地里的小狗找新家需要审慎考察,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巨大的。
在他十年的经历里,他曾见证过各种各样的人。“有领养人领养回去了没几天,和我说爸妈不想要了,想退回来;还有些领养人遛狗从不牵绳,说丢了就再领养就好了;还有些想吃狗肉的,伪装成领养人。”阿简说,简直防不胜防。
再者,救助站目前已经饱和了,“当然,如果硬要收留多几只也不是不可以,但狗狗的生存环境就会变差。”他不希望这样。即便现在对狗狗们还不算精养,但他还是想让整个环境可以舒舒服服、干干净净的。
“如果仅仅是救助一只狗狗,那么永远会有下一只在前方等着。但如果从源头的养狗人入手,改变他们的观念,那才能真正改变这种悲剧。”阿简说。每逢周末,他会和微善助宠其他志愿者一起到商场、公园开展公益宣传活动。
在设摊找领养的同时,也向有宠物的家庭宣传文明养宠观念。“我们常说,养猫要封窗,养狗要牵绳。遛狗要带个捡便袋,面对老人小孩要控制牵引绳距离,控制狗狗不随便乱吠等等。”阿简说,或许举办一次活动影响到的人是有限的,但这些受影响的人他们会继续影响身边的亲朋好友,不断地将文明养宠的观念扩散出去。
阿简认为,年轻一代养宠素质普遍较高,科学养宠观深入人心,好比给宠物节育、孕妇也可以和健康宠物共处等等观念。对于老一辈来说,猫狗可能就是看家的。“我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老旧的养宠观念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改变。”他计划未来在公益活动中向养宠家庭赠送狗牌,“在上面写上联系方式等一些基本信息,以后走丢了也能很快找到。”
当前,《佛山市养犬管理条例》自2020年5月1日实施以来,截至今年6月,佛山犬只备案总申请数为70672只,已领牌70491只,全市共收容处置流浪犬992只。今年雷竞技,佛山建立了首个文明养犬宣传示范点、首个“人宠友好型社区”共建示范点。相信在未来,“宠物友好”“文明养宠”的观念将会深入人心。